緬懷
多馬·孟蓀會長:是先知也是朋友
「不要怕!要放心,未來就像你們的信心一樣璀璨明亮。」1
急診室裡的病人看來可以出院了,但鹽湖城的一位醫師和他的醫護人員卻猶豫起來。雖然病人已接受治療,康復情況似乎也不錯,但是他蓬頭垢面的樣子和不穩定的生活狀況卻讓人憂心忡忡。醫生問:「你有沒有家人或朋友幫你完成所有的療程?」病人回答說:「沒有,」然後突然想起:「事實上,我有一個朋友,有時候會照顧我,他的名字是多馬·孟蓀。」2
一位老友說,多馬·孟蓀會長是「低下階層和窮苦潦倒者」的好朋友。3他一生中,包括擔任總會會長團成員將近30年、公務繁忙的期間,經常排除萬難,親自拜訪年長的朋友和陌生人;得到聖靈提示時,更從重要的會議挪出時間,給生病的兒童聖職祝福。他觀看職業運動賽事時,沒邀請德高望眾的同事或政府官員陪他,而是帶著小時候同住在簡樸社區裡的友伴。他每次參加衛斯特高中同學會,都戴著「多馬·孟蓀」的名牌。據他兒子所說,這同一位多馬·孟蓀「不論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形象,或其他特殊成就,對大家一視同仁:他對50年的平民老友的關心,和對州長、參議員或大企業家的關心是一樣的——甚至更深」。4
隨著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第16任會長的辭世,來自各個階層和教會內外數以百萬計的朋友和跟隨者都痛失一位忠誠的朋友。孟蓀會長一貫的態度就是:「我一直都需要主的協助,我也總是向祂祈求」,5孟蓀會長任職期間,最著名的就是透過人道援助向全世界伸出援手、創設更為開誠佈公的教會網頁幫助成員了解複雜的議題、藉由公關活動幫助世人了解教會,以及一連串用來推動救恩事工的改革。其中包括降低年輕男女擔任全部時間傳教士的年齡、擴大傳教士接觸大眾的管道(包括使用科技),以及線上論壇,讓教會領袖與世界各地的成員能在虛擬情境中面對面談話。在他任內,新的教會指導手冊出版,強調成為基督門徒的重要;家譜事工也更為簡化,讓搜尋和提交名字到聖殿執行替代洗禮和其他救恩教儀更為容易。
儘管孟蓀會長有許多重大的建樹,但要說他最重要的遺澤是他有力的個人榜樣,應該沒有什麼人會反對。他最喜歡的經文之一是使徒行傳10:38,描述拿撒勒人耶穌「周流四方,行善事」。孟蓀會長總是以救主勸告我們的方式行善事:給飢餓的人食物吃、收留陌生的客旅、給赤身露體的人衣服穿、看顧病人,並且進入被冷落者所處的孤獨絕望監牢(見馬太福音25:34-40)。他奉行人道主義,強調人比計畫重要,更致力於跟從聖靈的指引,一位報導孟蓀會長數十年的記者因而寫道:「我很少遇到如此努力提升他人,為他人帶來寬慰、安撫和鼓勵的人。」6多馬·孟蓀的一生都奉獻在家庭和為人服務上,並不時面對困境和機會,幫助他在個人的聖工上樹立了基督般的榜樣。
慷慨之家
在南500街和西200街交會的路口,離貫穿鹽湖城的鐵道不遠處,喬治·斯賓塞·孟蓀和葛萊蒂·康迪·孟蓀在經濟大蕭條時期建立家庭,四周住著葛萊蒂的親戚,他們都是蘇格蘭先驅者的後代。喬治的祖父母在移民到美國並定居鹽湖城之前,分別在瑞典和英國加入了教會。1927年8月21日,喬治和葛萊蒂的長子也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取名為多馬·斯賓塞·孟蓀,以外公多馬·康迪和父親的名字來命名。
孟蓀家的周圍住了一些親戚,他們一家人也將愛心散播給其他許多人。社區中常有從外地來,路過此地的飢餓旅客,孟蓀會長回憶道,葛萊蒂·孟蓀總是「像招待上賓那樣」招待他們,請他們吃飯。7她每個星期日都做晚餐給住在那條街上的「老鮑伯」,鮑伯經常想要給送餐來的多馬十分錢。多馬懂事地回答:「我不能收你的錢,母親會處罰我。」8在星期日,多馬的父親有時會抱起因風濕性關節炎而不良於行的以利亞叔公,坐進他1928年出廠的奧斯摩比(Oldsmobile)轎車,與多馬一起開車帶他去城裡兜風。
孟蓀會長提到:「在人生的這段時期,父母的身教深深影響了我。我沒有特別想到他們很少上教會這件事。」9他也回想起家裡寬容與和善的氛圍:「我從沒聽過父親說別人的壞話,事實上,如果有人出言不遜或說人壞話,他會馬上離開那個房間。」10
果不其然,這些態度和行為開始影響多馬。有一年聖誕節,他喜出望外地收到了一組玩具電動火車,卻還央求母親,從要送給街上一位寡婦家兒子那組較普通的火車中,取出一節車廂給他,而他也如願以償拿到了。後來多馬和母親把禮物送過去時,多馬看到那男孩收到那組簡陋的火車時欣喜若狂的樣子,頓時愧疚不已。他跑回家,拿出先前從那男孩的火車組取出的那節車廂,以及自己的一節車廂,送給了那男孩。11多馬後來把他的兩隻寵物兔子,送給一個從沒有吃過火雞肉和雞肉的家庭當聖誕大餐。12有個婦人對多馬和他的朋友們很不高興,因為他們在社區打棒球時,會把棒球打到這婦人的院子裡(她常把撿到的棒球沒收),多馬決定打破這個僵局。他們兩人沒有交談,但是他在夏天會定期去她的院子澆水,在秋天會去掃落葉。然後有一天,這婦人邀請多馬進去喝牛奶、吃餅乾——也交給他一整箱的棒球。13
儘管孟蓀會長在童年時期有這些好行為,他經常承認自己頑皮的性格有時會讓他挨罵。有一次,他和表弟集結了鄰居的流浪狗,關在後院儲存煤炭的小屋裡,多馬的父親打開門時,其中六隻撲到他的身上。14有天下午,初級會會長把多馬叫到一旁,跟他說她很難過,因為許多男孩在初級會開會儀式時不守規距。多馬自願幫忙。他回憶道:「從那時起,〔初級會〕再也沒有紀律方面的問題了。」15不過,他頑皮的個性依舊不改。有一次,他說服朋友跟他一起蹺課,不去下午的初級會。他們計畫在多馬從口袋中掏出一分錢,丟進初級兒童醫院的捐獻箱之後一起逃跑,然後用他口袋裡的十分錢,去海奇冰店買冰淇淋。然而,他們的計畫全亂了套,因為他們發現多馬不小心把十分錢捐了出去,而不是一分錢。所以兩人只好回去,多馬很沮喪地把那一分錢也捐了出去。後來他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或許我是投資初級會兒童醫院最多的人。」16
孟蓀家在普柔浮峽谷有個木屋,一家人經常去那裡,多馬因此培養出終生對獵鴨、露營、釣魚和在河裡游泳的熱愛;多馬還曾經從危險的漩渦中救出一名女孩。17他提到有一次和朋友糊里糊塗地在家庭木屋旁燒野草起火。一如往常,他根據這個故事,教導了一項重要的福音原則。18
他每個星期會到鹽湖城寓所附近的查普曼公共圖書館好幾次,使他培養出對書籍和作家的喜愛,後來能夠詳盡地引述最喜愛的詩人作品,例如:華茲華斯、朗法羅、布萊恩特、丁尼生,和莎士比亞。19
多馬在青少年時代培養了養鴿子這項特別的興趣,並持續到他長大的時候。有位亞倫聖職定額組顧問給了他一隻鴿子,但那鴿子總是飛回顧問的家,因此讓顧問有機會每個星期都跟他作聖職面談,這給年輕的多馬上了一堂管家職務的課。20然而,多馬認為他能奠定對耶穌基督見證基礎,應歸功給他敬愛的主日學教師露西·葛琪。她對這班吵鬧男孩的愛,改變了他們任性的行為,他們開始聆聽葛琪姊妹充滿靈性的聖經課程。21
長大成人
經濟大蕭條的艱困環境,迫使多馬12歲就開始在父親管理的印刷公司工作。22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陰影比經濟大蕭條更深沉,籠罩著多馬的高中時期。孟蓀會長談起青少年時期說:「每個年輕人都知道只要〔戰爭〕繼續,他就需要從軍。」23多馬熱愛歷史,是位品學兼優的學生,17歲便就讀猶他大學。24他很想成為歷史老師,卻修習商學學位,同時有機會上羅威·班寧博士和伊格·里昂博士的福音研究所課程。25
他在就讀大學時認識了一生的摯愛。多馬在迎新舞會經人介紹認識了法蘭絲·詹森,隨後展開追求。他後來回憶道,和自己吵鬧的家比起來:「我有點不習慣〔她家中〕高雅恬靜的氣氛」。26法蘭絲的父親注意到孟蓀這個姓氏,發現多馬的叔公以利亞就是在瑞典介紹福音給詹森家的人,便熱淚盈眶地抱住多馬。27多馬和法蘭絲都喜歡大樂團,經常參加舞會,在湯米·道西、格林·米勒等人領導的樂團伴奏下起翩翩起舞。28
多馬在1945年加入美國海軍儲備隊。談起前三星期的新兵訓練,他後來開玩笑說:「我覺得自己隨時有生命危險。海軍不是想訓練我,是想害死我。」但艱難的時刻總伴隨著屬靈的經驗。有個星期天,士官長要所有的人一字排開,指示天主教徒、猶太教徒和基督教徒到他們的聚會場所之後,走向多馬問道:「你們這些人是信什麼教的?」
孟蓀會長後來回憶道:「我這時才發現操場上還有別人站在我旁邊和身後。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摩爾門!』」29
聖誕節前的一個夜晚,多馬的後期聖徒朋友勒藍·梅羅,在隔壁床鋪上痛苦地呻吟著。這位朋友在絕望中輕聲說:「孟蓀,孟蓀,你不是長老嗎?」然後請多馬給他一個聖職祝福,但多馬從未執行過治病的祝福。多馬靜靜地祈禱尋求幫助,並得到了回答:「看看背包底下。」凌晨兩點,他在水手背包底部找到一本傳教士手冊,上面提供了祝福病人的指示。他後來說:「我當著大約60個好奇的水手面前,為他祝福。在我收拾好背包前,勒藍·梅羅已經像孩子般沉沉睡去。」30多馬在軍中服務時也從其他人身上學習,他很敬佩一位信奉天主教的年輕人,他每天晚上都會跪下來祈禱,而「我們摩爾門男孩會躺在床鋪上祈禱」。31
多馬在軍中服役一年,然後回到家鄉,以優異的成績自猶他大學畢業,之後便在教會經營的德撒律新聞工作,擔任廣告主管。他畢業之後幾個月,與法蘭絲·詹森於1948年10月7日在鹽湖聖殿結婚。談到剛結婚那幾年,孟蓀姊妹說:「我很早就學到什麼事情都自己來。」32新婚不久,主就要求年輕的孟蓀夫婦開始孜孜不倦地參與建立神的國度。
個人聖工
1950年5月,多馬及法蘭絲的主教約翰·伯特蒙召到支聯會會長團服務。領袖問伯特主教,該召喚誰接任主教,他沉默了幾分鐘,說道:「我只是想該怎麼向〔支聯會會長〕解釋,為什麼我認為一個22歲的孩子應該取代我擔任主教。」33於是年輕的多馬·孟蓀開始在聖殿景觀第六—七支會服務,照顧支會裡的85位寡婦,以及當時整個教會中最需要福利援助的單位。在這特別的支會擔任主教,鞏固和增強了多馬一直以來樂善好施的本性。聖誕時節,他拜訪每一位寡婦,給她們糖果、書籍或烤雞等禮物。34他和他支會的寡婦很親近,即使卸任主教多年,仍每年拜訪其中多位,甚至在擔任總會持有權柄人員期間,仍有辦法在她們所有人的85個喪禮中演講。35回想擔任主教那五年,他說:「能力不足讓我謙卑,」但他很感謝「年紀很輕的時候,就對不同年紀和景況的困苦者培養出惻隱之心」。36他施助每個住在支會範圍裡的人,包括其他信仰的人,並找出較不活躍的成員,甚至在星期日早晨去加油站,鼓勵一位在油坑修車的男青年回去參加定額組聚會。37
這項特別的召喚也給他上了艱難的一課。孟蓀主教有次參加支聯會領導人會議時,感受到聖靈強烈的提示,催促他馬上去探望一位在榮民醫院接受治療的年長支會成員。不巧當時支聯會會長正在講話,這位年輕的主教只好焦急地等到他講完才趕去醫院。他跑到那人的房間,護士將他攔了下來。她問道:「你是孟蓀主教嗎?」接著告訴他:「病人臨終前問你來了沒有。」38孟蓀主教那天晚上開車回家時,痛下決心,再也不會漠視聖靈的提示;他之後在教會的服務中,一再顯示出他的這項承諾。
他接著在27歲時擔任支聯會會長團諮理,並在1959年,31歲時在加拿大擔任傳道部會長。他帶領的傳教士記得,他是一位與聖靈極為和諧的領袖,經常聽從靈感拜訪傳教士的公寓,恰巧及時阻止傳教士犯錯。39他專心照顧傳教士,記住每一個人的名字,與他們商議個人的問題和顧慮,並且想盡辦法,防止傳教士提早回家和召開紀律議會。此時孟蓀家庭已經擴大,有兩名幼兒,多馬和安恩。第三個孩子克拉克則在加拿大出生。孟蓀家庭在傳道部服務期間比以往有更多的時間相處。多馬對加拿大也生出一股忠誠之心,在2010年仍明顯可見,當時他以總會會長的身份奉獻加拿大溫哥華聖殿,他的西裝翻領上別著加拿大的國旗,並把開會詩歌改為加拿大國歌「喔!加拿大」。40
返鄉回到鹽湖城後,多馬出任德撒律出版社總經理,法蘭絲則忙著養育兒女、從事支會事工,並支持丈夫在總會各聖職委員會服務。
多馬因廣泛參與教會各委員會,如成人協調統合部門、傳教士委員會或家譜委員會,所以當他受邀到大衛奧·麥基會長辦公室時,還以為大概跟當時的指派工作有關,其實並不是。那時以東·譚納長老剛蒙召為總會會長團諮理,麥基會長於是召喚多馬擔任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替補他的空缺。多馬十分震驚,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向麥基會長保證:「我會將蒙福擁有的才能全數用來事奉夫子,必要時甚至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41
孟蓀會長同意保密,除了妻子之外,不把這項神聖召喚告訴任何人;在1963年10月4日總會大會前一晚,他徹夜難眠。抵達會場後,他和任職的聖職家庭教導委員會成員坐在一起。他的朋友修·斯密坐在旁邊,告訴他有件事好巧:上兩位被召喚為總會持有權柄人員的人也都坐在他旁邊。42宣布孟蓀·多馬的名字時,「修·斯密看著我,只說了一句:『真是無三不成禮。』我相信,從觀眾席走到台上的那段路是我生命中最漫長的一段」。43
擔任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
多馬·孟蓀,時年36歲,是1910年以來,蒙召喚到十二使徒定額組最年輕的一位;約瑟·斐亭·斯密在1910年,33歲時,加入該定額組。他在十二使徒定額組服務22年,從1963年開始,直到1985年泰福·彭蓀會長召喚他到總會會長團為止,其間他也在教會各主要委員會服務,通常擔任主席之職。44這段時期,教會成員從集中在美國西部的單一族群,擴展到遍佈世界各地,極為多元的國際社區。45他由大衛奧·麥基會長召喚為使徒,但後來於1970年至1972年間,在約瑟·斐亭·斯密會長的總會會長團服務,並於1972年至1973年間在海樂·李會長的總會會長團服務。在賓塞·甘會長自1973年到1985年的任期內,孟蓀會長主領經文出版委員會,在1979年製作了2,400頁的詹姆士王欽定本英文聖經,內容包括主題索引、聖經字典和首創的註腳系統。孟蓀會長也參與了甘會長的那項劃時代的啟示,即所有配稱的男性成員都能接受聖職。46
然而對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身陷鐵幕的成員來說,孟蓀會長擔任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的最大成就,是看顧東歐的聖徒。德籍的總會會長團成員迪特·鄔希鐸說:「他帶給我們的國家和歐洲最切身的祝福是那麼真實、那麼重要,又具有那麼獨特的價值,我真的相信主一直在準備他,成為改變德國歷史的工具。」47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共產主義政權極力打壓宗教行為,然而教會成員儘管遭受歧視、失去工作和教育的機會,並經常在聚會時受到監視,仍繼續保持忠信。孟蓀會長經常拜訪他們,曾經認真研讀整本教會指導手冊,想要在進入東德後,重新將整本手冊打字出來,因為政府不允許將教會資料帶進該國。他到一個分會的辦公室,開始這項工作,進行幾頁之後,他環顧四周,發現後面的架子上就有一本手冊。48他不厭其煩地與東德官員周旋,希望至少有幾位聖徒獲准,能出國參加總會大會並參觀聖殿,而東德聖徒始終渴望能獲得與世界各地其他成員一樣的機會。
到了1978年,甘會長向孟蓀會長保證:「主決不會剝奪配稱的〔東德〕成員獲得聖殿的祝福」,然後面帶微笑地說:「你去想辦法。」49孟蓀會長和教會在東德的領袖亨利·伯哈特,不斷請求政府一次允許六對夫婦一同去瑞士聖殿,而政府領袖給他們的建議讓他們大感驚訝:「何不就在這裡建造聖殿呢?」1982年10月,總會會長團宣布將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弗萊堡興建聖殿,那是在共產國家興建的第一座聖殿。這項宣布令人難以置信,孟蓀會長、當時的十二使徒羅素·納爾遜長老和教會在東德的領袖後來與政府官員和國家元首埃里希·何內克達成的協議也一樣神奇,該協議在柏林圍牆倒塌之前便允許傳教士進出東德。50孟蓀會長寫道:「我是活生生的證人,見證主的手和如何看顧這曾是共產國家中的教會成員。」51
然而,在改變世界的事件和沉重的行政職責之間,孟蓀會長的聖工繼續專注於聖靈的提示和援助個人。孟蓀會長在榮民醫院祝福一位朋友後,覺得自己「在那次拜訪所成就的善舉,比在教會總部開一星期的會議所成就的善舉更多」。52很多故事談到孟蓀會長在履行總會持有權柄人員的職責時,繞道去醫院病房、養老院和私宅的床邊,探望等候他的病人和孤獨的人。有一次孟蓀會長奉派到路易斯安那州士里波特支聯會開會,由於行程緊湊,他無法去探望一位病入膏肓的女孩;那女孩曾要求孟蓀會長給她一個祝福。不過,他還是作了準備。在星期六晚上的領導人大會中,他說:「我聽到一個聲音對我的靈說話,信息很簡短,話語也很熟悉:『讓小孩子到我這裏來,不要禁止他們;因為在神國的,正是這樣的人』(馬可福音10:14)。」53於是隔天早上,他前往80英里(129公里)外的克莉絲朵·馬文斯的家,在充滿聖靈的家庭聚會中祝福了她,四天之後她便告別人世。
與貧困的東德教會成員會面時,孟蓀會長會把他的西裝、鞋子、計算機,甚至一套劃記過的經文送給人。54他從來沒有忘記他第六—七支會的成員,不忘看顧像愛德·艾瑞克森這樣年紀漸長、收入微薄的朋友;孟蓀會長曾邀請他參加家庭聚會,為他慶生。孟蓀會長也在2009年的一次演講中想起了他,並提醒大家要「有勇氣,能克制自己不論斷及批評周遭的人,也會有勇氣確保每個人都受到接納,感受到關愛和敬重。」55
孟蓀會長的誠實和友善,為教會在不同的宗教、民間組織及社區領袖間,搭起橋樑並營造善意。他從小在多元的環境成長,和不同信仰的親戚都很親近,他誠心地說:「我覺得到處都有好人。」56他很容易與人交往,「其中包括很多不是本教會成員的人士」,但他認為「他們都是合群、明理的人」。57許多社區領袖對他讚不絕口,鹽湖論壇報的前任發行人,本身是天主教徒,就說:「多馬·孟蓀一旦遇到你,你就成了他的朋友。……教會讓多馬·孟蓀升上總會會長團之後,透過友誼讓這個社區更為團結。」58鹽湖社區一位發言人曾說:「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後期聖徒教會是多麼深入參與這項非營利的工作。孟蓀會長非常清楚有哪些需求。」59另一位宗教領袖寫信給孟蓀會長說道:「你總是敞開心懷,滿足救世軍(Slavation Army,基督教慈善團體)的需求和要求。我們確實深深體會到你和你同仁的熱忱及悲天憫人的胸懷。」60他在1993年出席鹽湖城瑪德琳大教堂修復後的奉獻典禮活動,並在活動中演講;他也在許多天主教好友的喪禮上演講。61
養鴿子等嗜好讓孟蓀會長從繁重的職務壓力中獲得喘息的機會,也讓他的曾孫因此稱呼他為「鴿子爺爺」。他對養鴿的熱愛,反映在美國童軍協會一度頒發的養鴿榮譽徽章上。他從1969年開始在美國童軍協會的全國執行理事會服務,多年來曾獲得銀河狸獎、銀水牛獎,並於1993年獲得國際童軍協會的最高榮譽:銅狼獎。然而,曾任童軍首席執行長的羅伊·威廉斯開玩笑說,孟蓀會長還是對美國童軍協會決定中止養鴿榮譽徽章一事耿耿於懷。62
孟蓀會長的興趣廣泛。他在任職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期間,取得企業管理碩士學位;他到各地旅行時,喜歡造訪軍人墓園。他說,這些聖地讓人想到「破碎的夢想、未竟的希望、受創的心靈,以及被戰爭那鋒利的刀刃摧殘而早夭的生命」。63他喜歡研究與二次世界大戰相關的事;一件有趣的事是,他喜歡看晚間電視重播的50、60年代貝利·梅森主演的連續劇,只是他常常睡著,錯過了結局。64他也很喜歡音樂劇。他曾經在總會大會上提到:「內人法蘭絲說我是個『戲劇迷』。」65他也很喜歡看元旦的美式足球比賽,他說:「一開始我可以保持中立,看兩隊比賽,但是過了幾分鐘,我就已經選出我認為應該獲勝的隊伍。」66他可以在整個飛航旅程中與鄰座乘客談論雞隻,另外,1989年他在白宮參加美國童軍早餐祈禱會時,發現他和當時的美國總統喬治·布希同樣喜愛英國史賓格犬。67
當然,他最感興趣的是他的家庭,包括八名孫子女和四名曾孫。他在家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他的兒女記得曾經和他玩遊戲、釣魚、獵鴨、在院子除草、看電影、游泳和滑雪橇。68兒子多馬特別記得兩件事:小時候和父親下棋,以及父親飛到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給他聖職祝福,因為他在基地受訓時罹患肺炎。69女兒安恩喜歡在星期天晚上聽父親講述他履行教會指派的情形。克拉克特別珍惜的一天,是父親特地開了40英里的路程到猶他州藍道夫附近,和他一起觀看老鷹的巢。70孟蓀會長喜歡在院子割草,也喜歡在自家的地下室和家人進行乒乓球比賽。71
總會會長團成員
多馬·孟蓀在總會會長團中服務了22年,從1985年開始擔任泰福·彭蓀會長的第二諮理,然後於1994年繼續擔任豪惠·洪德會長的第二諮理。其中從1995年到2008年的十三年間,孟蓀會長被召喚為戈登·興格萊會長的第一諮理,在他身邊服務。72孟蓀會長在總會會長團任內,發揮他在教會管理的各項歷練,以致職務繁重,長時間在辦公室工作。興格萊會長是教會史上最常出訪的總會會長,因此這項特別的行政任務讓他極為忙碌。小型聖殿加快了興建聖殿的腳步;興建新的大型會議中心,足以容納上萬名成員參加總會大會和其他活動;開始透過衛星轉播進行全球訓練會議;為紀念先知約瑟·斯密200歲冥誕,在猶他大學瑞斯—埃克爾斯體育場舉辦慶祝日活動,其中有來自鹽湖谷和懷俄明州的42,000名青少年演出。73
然而,一如往常,套用十二使徒定額組羅納德·羅斯本長老的話,孟蓀會長「絕不會忙得沒有時間照顧人」,742000年的冬天,他挪出了時間照顧一個人:他的妻子。法蘭絲嚴重摔傷後,孟蓀會長好幾星期都帶著公文到醫院的病房辦公,直到法蘭絲恢復神智,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我忘了繳這季的稅了。」75另一個因他的仁慈而受惠的人是教會新聞記者潔芮·亞凡;她經常報導孟蓀會長的行程。有一次,她受邀與孟蓀會長夫婦一同觀光,因為孟蓀會長告訴她:「你一直很努力工作。」76
總會會長
戈登·興格萊會長於2008年1月27日辭世。總會會長團解散,孟蓀會長重返十二使徒定額組會長的職位。孟蓀·多馬從小在鐵路旁長大,曾經在初級會教唆頑皮的搞怪行為,在經濟大蕭條期間仍樂意分享他微薄的所有,此時他很快就要成為全球千百萬名後期聖徒的領袖。孟蓀·多馬在2008年4月總會大會上被支持為總會會長之前,也就是莊嚴集會召開前不久接受訪問,他說道:「我從來都不去想人生道路上接下來會碰到什麼事。興格萊會長很可能會活得比我久。」他說:「我一直遵循這個理念:『在現今的召喚上全力以赴,不留戀過去的召喚,也不妄想未來的職位。在現今的召喚上全力以赴。』」77
多馬·孟蓀於2008年2月3日被按手選派並按立為第16任總會會長,他選擇亨利·艾寧會長擔任第一諮理,迪特·鄔希鐸會長為第二諮理;鄔希鐸會長是德國的歸信者,能說多國語言,自2004年起即擔任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新任的總會會長團象徵著,這所不斷壯大的教會是個全球性的教會。78在2008年2月4日的記者會中,孟蓀會長告訴記者:「教會不只伸出援手救助自己的人,也救助世界各地的友好人士,這份民胞物與的精神來自主耶穌基督。」79
這份民胞物與和關懷他人的精神成為孟蓀會長任內的標誌。教會領袖定期與天主教、福音教派,以及其他宗教和社團合作進行人道援助工作,以及共同支持道德理想。教會領袖邀請其他宗教領袖在後期聖徒校園演講,並提供網路資源來聲援宗教自由。80孟蓀會長和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也開始鼓勵教會成員,在服務和建立社區方面主動與其他宗教一起合作,並與其他機構現有的人道救援加強連繫,以紓解世界各地受到天災人禍波及者的龐大需求。孟蓀會長任內的最初五年,教會提供救援協助海地及尼泊爾地震、日本海嘯和泰國水災的善後工作,也協助落後國家的人民接受預防注射,提供乾淨用水給偏遠的村落,減輕國際糧荒,並於美國境內提供災難救濟。並於美國境內提供災難救濟。此一遍及全球的援助和影響受到Slate.com的肯定,並在2009年美國境內80名最具影響力的八旬長者中,將孟蓀會長排名第一,那篇文章說他「是榜上唯一以神的先知身份統領千百萬人的人」。81
教會的公共關係部門也在孟蓀會長的領導之下,開始向外拓展,協助其他人更加了解後期聖徒的多元性。「我是個摩爾門」宣傳活動,特別介紹在哈雷機車、國會圖書館和搖滾樂團等各種不同組織中工作的後期聖徒。教會總部也推出專為青少年等設計的網站,教會所擁有的BYUtv頻道和網站也開始製作頗受好評的節目,以吸引更廣大的觀眾。教會網站開始推出一系列高品質的線上影片,播放新約聖經裡的故事,供許多不同信仰的人觀看。其他線上資源,包括出版多篇福音主題論文,用單刀直入、學術報導的方式探討複雜的議題;Mormon and Gay(摩爾門與同性戀)網站,則提供相關的教會教導以及同性戀後期聖徒和他們家庭的故事。
然而,孟蓀會長任內最重大的改變,或許是行政上具歷史意義的發展。這些重要的改變,影響了教會領導、運作、教導和傳道的方式。2009年,教會發行了福利原則的DVD及小冊子,並在2010年發行了新版的教會領袖指導手冊,伴隨著兩場全球領導人訓練會議轉播。新版指導手冊強調藉由公開、坦誠的討論讓支會議會合作,並透過委派工作減輕主教的工作量,最重要的則是協助教會成員成為耶穌基督的真正門徒。同樣在2010年,由十二使徒定額組成員主持的國際訓練,開始舉行聖職領導人大會和區域視察,包括了全面檢視人道救援服務、福利需求、傳道事工和聖殿事工的情況。
在孟蓀會長指導下,最重大的發展之一,是在2012年10月的總會大會中宣布,男性可以在18歲開始擔任全部時間傳教士,女性則可在19歲開始。這項降低年齡要求的空前政策改變,造成一股傳道事工的熱潮,因此男性和女性(特別是女性)擔任全部時間傳教士人數創了歷史新高。伴隨著日益增加的傳教士人數而來的,是成立新的傳教士訓練中心和新的傳道部;2014年年底傳教士人數達到85,000。教會成員也參與推動「加速事工」,在家中更充分準備兒女去傳教,也更積極參與當地的傳道計畫。科技和線上傳道工作,以及設立「姊妹訓練領袖」(為姊妹傳教士設立的領導職位)在宣布改變傳道年齡的進步和創新之外,更增添一股令人振奮的新氣象。
讓女青年在更年輕時就能去傳教,也是孟蓀會長在任內持續推動的改革的一部分,即讓婦女更能投入領導角色、決策過程,並參與支會和支聯會議會。為了更幫助後期聖徒女性和男性明白姊妹在各個福音期在福音中扮演的重要角色——特別是在救主的傳道期間以及從1830年至今的福音復興期間——教會出版了我國度中的女兒,並鼓勵成員廣為在家庭、慈助會、女青年和定額組中使用。2014年,總會大會的總會婦女大會取代了總會慈助會和總會女青年大會,所有8歲以上的女性都受邀參加這一年兩次的大會。
更好和更多互動的教學方法,特別是幫助青少年完全參與福音,也成了孟蓀會長行政創新的優先事項。2013年推行的來跟從我青少年課程的設計目的,就是使得「青少年致力於完全歸信耶穌基督的福音時,〔會因〕這套新課程而蒙受祝福」82,並提供教師和青少年更好的教導方式,讓他們以耶穌基督的方式教導。這套課程使用線上資源、讓青少年參與以及受靈啟發的討論,來建立信心並了解福音。同樣的,為了致力改善教會中的教學品質,教會於2016年發行以救主的方式教導這項新資源,並引進每個月的支會教師議會會議。
在孟蓀會長任內,教會也持續宣布在世界各地興建新聖殿。我們看到孟蓀會長為了奉獻聖殿或重新奉獻聖殿而到世界各地,包括菲律賓的宿霧市、巴西的古里提巴、烏克蘭的基輔、巴拿馬的巴拿馬市,和密蘇里州的堪薩斯城。教會在2013年引進線上資源,協助成員找出祖先的名字,結果教會成員提交到聖殿執行教儀的家庭名字總數,提高了百分之11,後來大家稱那一年為「家譜事工具代表性的一年」。83
然而儘管他的時間已經不夠用,孟蓀會長依然還是多馬·孟蓀,用傑佛瑞·賀倫長老的話說:這位總會領袖「可能不會事先通知,就出現在一般員工的喪禮上。我想不出有哪些特質,會比這種對個人的關懷,更能代表孟蓀會長所做的聖工。」84
法蘭絲於2013年5月17日在鹽湖城的醫院辭世後,他於5月23日主領愛妻法蘭絲的喪禮。「從結婚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全力支持我,」孟蓀會長在喪禮稱她為「最理想的妻子和母親」。85他在任內不曾再婚,經常由女兒安恩陪同參加特殊活動。
孟蓀會長在任內強調要改善守安息日為聖的情況,幫助成員在這懷疑和恐懼的時代,增強對天父和耶穌基督的信心。從2015年開始,在教會各層級組織和家庭裡同心協力倡導,敦促成員專注於主以及與祂所訂立的聖約,「讓安息日成為可喜樂的」(見以賽亞書58:13),以獲得應許給忠信者的祝福。
孟蓀會長也不斷關心疏離教會的人,從不認為他們不屬於神的國度。有位已經20年沒到教會的長者請教一位總會持有權柄人員關於回到教會的事,他拿出了一封曾激勵他重回教會的信,上面寫著:「你離開夠久了,現在該回來了。多馬敬上。」86孟蓀會長說:「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成為聖徒的潛能,我要盡力發掘。」87
雖然身為總會會長,他依然和其他人保持伙伴情誼,十二使徒定額組的多馬·貝利長老(1922-2015)說:「他會談到楊百翰大學的球賽或爵士隊,他是個運動迷;然後他會開始談正事。」88而他總是不失幽默,他在2009年和摩爾門大會堂唱詩班成員聚會時,坐在龐大的管風琴前,用初學者的琴譜,彈奏「來慶生會」。89教會在2013年慶祝「童軍成立100週年」,其中一項活動是表揚孟蓀會長一生對童軍活動的支持;他透過童軍及其他各項興趣,和同胞聯誼,安慰他們、使他們更快樂,他也邀請所有熱愛童軍的人士,不論宗教信仰,一同參與。
孟蓀會長在1997年接受採訪時說,「感覺到主的催促、提醒」,尤其是在類似以下的情況,給他最大的喜樂:有一回他去醫院探望父親,隨後他趕著去開下一個會,卻覺得應該在電梯旁等候。有個家庭請他給他們的母親一個祝福,她正與死神搏鬥,他答應了。當天稍晚,他收到消息,在祝福之後,家裡的每個成員都親吻了母親,平靜地與她道別之後,她過世了。90
孟蓀會長表示:「這樣的事在我的一生中常常發生,我需要隨時警醒。」無數的人——有些人的故事可能已被傳講,但更多與多馬·孟蓀相遇之人的故事仍不為人知——都可以作證這位非凡的人物與神的密切關係。孟蓀會長沉思道:「你會深深感念天父知道你是誰,祂說:『去為我做這件事。』我經常感謝祂。」91
他向世人作的見證歷久彌新。孟蓀會長說:「我以全部的心意及熱切的靈魂提高聲音,以特別見證人的身份見證並宣布:神確實活著。耶穌是神的兒子,是天父肉身的獨生子。祂是我們的救贖主,是我們和父之間的中保。祂死在十字架上,為我們贖罪;祂成為復活初熟的果子。因為祂死了,所有的人得以復生。『鼓舞歡欣大好信息:「我知道,我主是活著!」』〔聖詩選輯,第76首〕。願全世界都知道這信息並按此生活。」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