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太過沉重」,聖徒:耶穌基督的教會在後期時代的故事,第三冊,勇敢、高貴、堅定,1893-1955(2021)
第11章:太過沉重
第11章
太過沉重
1914年8月6日晚上,德國以大砲猛攻比利時的列日市,十七歲的後期聖徒亞瑟·賀巴哈在槍林彈雨中尋找掩護。1那年夏天稍早,一名塞爾維亞民族主義人士暗殺了歐洲奧匈帝國的皇儲,挑起奧匈帝國和塞爾維亞王國之間的戰火。沒多久,這兩國的盟友便陸續參戰。到了八月初,塞爾維亞、俄羅斯、法國、比利時和大不列顛,都向奧匈帝國和德國開戰了。2
原本中立的比利時,因德軍從其東部邊界入侵法國,也加入了戰局。列日市對入侵的軍隊構成了第一道重要障礙。環繞著城市的十二座堡壘,起初還能抵擋住德軍,但攻擊接二連三襲來。成千上萬的士兵襲擊堡壘,比利時的防禦逐漸瓦解。
德國軍隊很快突破比利時的防線,攻佔了列日。進攻者橫掃整個城市、打家劫舍、焚燒建築物,並射殺平民。3亞瑟和母親瑪蒂達設法避開了軍隊。住在列日的五十多名聖徒都和亞瑟一樣身處險境,但是,他心裡一直掛念在當地服務的傳教士。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和傳教士在一起,跟他們很熟。他們在攻擊中受傷了嗎?4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德國軍隊加上砲火猛攻尚未被佔領的堡壘,都讓亞瑟和母親生活在恐懼中。後期聖徒散居在城市各處,好幾位分會成員一起擠在地窖裡。一群士兵搬進了分會原本租用來聚會的會堂。幸好,教會一位年長的成員東妮亞·德吉葉會說流利的德語,她很快獲得佔領軍的信任,成功說服他們不要破壞會堂或家具。5
亞瑟最終得知長老們都很安全。美國駐列日的領事在轟炸的第一天,就命令傳教士撤離該城。但因道路封鎖,他們無法讓亞瑟或其他任何人得知他們離開的消息。6
事實上,整個歐洲大陸的傳教士都正要撤離傳道區。約瑟F.·斯密電告歐洲傳道部的各個領袖:「卸任所有德、法傳教士,謹慎判斷,將所有中立國和參戰國的傳教士調任至美國的傳道部。」7
傳教士一離開,亞瑟就感覺很失落。他和瑪蒂達加入教會六年以來,分會一直仰賴傳教士的聖職領導。現在,分會中剩下的聖職持有人只有一位教師和兩位執事,其中一位是亞瑟。他接受亞倫聖職還不到一年。8
列日落入德國之手後,分會聚會幾乎完全停止了。佔領會堂的士兵已經離開,房東卻拒絕讓分會在那裡聚會。每一天都是場求生戰,食物和日常用品開始短缺,整個城市陷入饑餓和悲慘之中。
亞瑟知道,分會裡的每個人都渴望聚在一起祈禱、得到安慰。但是,如果沒有教堂和得到授權祝福聖餐的人,他們要如何恢復分會的運作呢?9
戰事在歐洲蔓延之際,愛達·斯密想著該如何幫助即將前往戰場的英國士兵。大約在一年前,她與四個孩子隨著丈夫,使徒海侖M.·斯密,搬到了利物浦。海侖是約瑟F.·斯密的長子,時任歐洲傳道部會長。愛達支持傳道事工,但因家中尚有年幼子女,便決定當下不積極參與。而且,除了在他們的教會小分會服務以外,也不參與其他的服務。10
不過,一天下午,愛達看到利物浦市長夫人溫妮費德·瑞斯本寫的一份通告,呼籲該市的婦女組織加入大不列顛各地的其他女性義工,一起為士兵編織保暖衣物。愛達知道,成千上萬名英國士兵,包括一些後期聖徒在內,都極需要這些衣物,來度過即將來臨的冬天。但是她覺得自己毫無用處。
「我可以做什麼來協助這位女士呢?」她自問。「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織過什麼。」11
接著,似乎有個聲音對她說:「現在,歐洲傳道部的各個慈助會該要走出來,提供服務了。」這句話深深打動了愛達。利物浦的慈助會規模很小,頂多只有八位活躍的成員,但是,婦女還是可以出一份力。12
透過傳道部祕書的幫助,愛達安排隔天與溫妮費德見面。會面之前,她感到十分忐忑不安。「妳只有幾位婦女可以提供服務,為什麼要去見市長夫人呢?」她責怪著自己。「你為什麼不回家,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但是,愛達迅速拋開這種想法。主與她同在。她手上拿著一張小卡片,上頭印著有關慈助會及其宗旨的信息。她告訴自己:「只要能把這張卡片交給她,我就要去。」13
市長夫人的辦公室在一棟大型建築物中,那是她慈善事業的總部。溫妮費德優雅地歡迎了愛達,她向市長夫人介紹了慈助會、教會和利物浦小分會,緊張的情緒也很快消散。她解釋說:「我是來提供服務的,我們可以為士兵們縫製或編織衣物。」14
愛達傳達完信息後準備離開,但溫妮費德叫住了她,說:「我希望妳能參觀我們的建築,看看我們的工作是如何進行的。」她領著愛達走過十七個大房間,每個房間都擠滿了十幾個努力工作的婦女。然後,她帶愛達到她的私人辦公室。「我們是這樣保存紀錄的,」她邊說邊給她看一份帳簿。「你們為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記錄在這個本子裡,登記在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慈助會之下。」
愛達向她道謝,然後說:「我們會全力以赴。」15
那年秋天,利物浦的慈助會都在編織。她們也招募了朋友和鄰居來幫忙,一個星期後,她們的人數達到四十人左右。愛達自己也學會了編織,開始織幾條厚圍巾。應鹽湖城總會慈助會會長團的要求,愛達的丈夫按手選派她擔任歐洲傳道部的慈助會會長。由於旅行歐陸不安全,她便開始走訪英國各地,成立新的慈助會、訓練成員,並招募她們為士兵編織衣物。最後,這些婦女製作並分送了大約二千三百件手工製作的衣物。16
愛達和慈助會成員收到來自大不列顛各地重要官員的信函和嘉許。一位婦女寫道:「若大不列顛所有的婦女組織都像後期聖徒婦女一樣動員起來,我們的士兵便什麼都不缺了。」17
「有關歐洲發生大屠殺和毀滅的報導,令人感到震驚與憤慨。」約瑟F.·斯密會長在1914年11月7日給海侖M.·斯密的信中寫道。兩個月前,法英聯軍在法國東北部馬恩河的一場血腥戰役中,遏阻了德軍的進犯。隨後又發生了多場戰役,但雙方都沒能為敵方帶來致命一擊。現在,蜘蛛網般的防禦戰壕遍布法國鄉間,戰士們長時間埋伏其中。18
戰事擴散至整個歐洲東部,並波及非洲和中東,還遠至太平洋群島。報紙上關於各地戰事的報導,讓斯密會長想起主在1832年關於戰爭的啟示。「然後戰爭必傾倒在各國上,」啟示中預言,「大地居民將因刀劍和流血而哀嚎。」19
1915年1月24日星期日,先知呼籲美國和加拿大的教會成員捐獻給一個援助基金,以救濟貧困的歐洲聖徒。他聲明:「這是幫助有需要之教會成員最直接的方式。」20七百多個支分會響應了這項呼籲,募集捐款送到教會的總主教團辦公室。這些錢後來被轉送到利物浦的傳道部辦公室,由海侖分發給歐洲聖徒,不論他們支持戰爭的哪一方。21
幾個月後,斯密會長與總主教查理·尼布里同行,前往夏威夷來耶訪視,教會在來耶有兩千四百公頃農場,這裡遠離戰火,寧靜詳和。22他們倆在檀香山與擔任美國參議員的使徒列德·斯穆特會合;斯穆特陪著妻子艾莉在更早前來到夏威夷群島,以期改善她的健康情況,並順道訪問夏威夷的議會。喬治·肯農會長最後一次訪問夏威夷群島時,招待他的亞伯拉罕和蜜娃·費南德茲夫婦,也陪同斯密會長一行人前往來耶,與四百名聖徒共享歡慶的盛宴。23
接下來的幾天裡,斯密會長拜訪教會成員並參觀農場,他很高興看到夏威夷聖徒在屬靈和屬世上,都有蓬勃的發展。現在有將近一萬名聖徒住在群島上,教義和聖約及無價珍珠剛以夏威夷文出版,各島上分布著五十多座後期聖徒教堂,來耶當地則有一所教會學校。來耶的聖徒也以花朵和挺拔的樹木,來美化院子和街道。24
教會在大洋洲的其他地區也在擴展。摩爾門經等教會資料現在已有毛利文、薩摩亞文和大溪地文版。大溪地傳道部有一台印刷機,並以大溪地文發行自己的教會期刊,稱為新啟示(Te Heheuraa Api)。25在東加,教會在被迫關閉傳道事工超過十年之後,再次生根成長。澳洲、薩摩亞和紐西蘭的聖徒也在堅強的分會中崇拜,這些分會設有慈助會、主日學和唱詩班等組織。1913年,教會還在紐西蘭哈斯丁斯開設了毛利農學院,訓練男青年從事農業及其他職業。26
6月1日,即斯密會長、尼布里主教和斯穆特長老在來耶的最後一晚,他們一行人走上了一座俯瞰小鎮的小山丘,來到了最上方的教堂。這座教堂自1883年起即聳立於此,其名稱為I Hemolele,意指「歸主為聖」,與出現在鹽湖聖殿外牆上的聖經詞句相同。27
在教堂外面,斯密會長向斯穆特長老提到,他和尼布里主教一直在討論,既然教會在夏威夷的根基穩固,是否有可能在來耶建造一座恩道門屋宇或小型聖殿。他建議將I Hemolele移到另一個地點,然後在原地蓋一座聖殿。28
斯穆特長老支持這個想法。那星期稍早,他參加了一位年長聖徒的喪禮後,也有類似的想法;這位聖徒多年前在猶他州接受恩道門。從教會歷史上來看,教會大多在靠近聖徒人口眾多的地方建造聖殿。但在1913年,斯密會長在當時有兩個支聯會的加拿大亞伯達省卡德斯頓,奉獻了一處聖殿用地。這是首次為住在遠離教會主體的聖徒制定聖殿興建計畫。29
斯密會長對同伴們說:「弟兄們,我有靈感,應該奉獻這塊地來興建神的聖殿,讓太平洋群島的人民可以來這裡進行聖殿事工。」他承認尚未就此事與十二使徒定額組或總會會長團的其他成員進行商議。「但是,如果你們認為沒有人會反對,」他說,「我認為現在就可以奉獻這片土地。」
斯穆特長老和尼布里主教熱心支持這個想法,因此先知就當場獻上了奉獻祈禱。30
到了1915年夏天,墨西哥革命對教會在墨西哥北部的屯墾區已不再構成嚴重威脅。許多家庭回到屯墾地的家園,過著相對和平的生活。然而,包括嘉美娜·艾寧及其家人在內的一些殖民者,則選擇留在美國。31
不過,情況在聖馬可斯卻不太一樣。拉斐爾·蒙洛伊在當地擔任分會會長,分會中約有四十名聖徒。7月17日,一群反叛軍佔領了村子,並在鎮中心一棟大房子裡設立總部,還要求拉斐爾提供他們牛肉,因為拉斐爾是位經營有成的牧場主人。32
拉斐爾送了一頭牛給叛軍宰殺,希望能安撫他們。這些叛軍是札帕塔黨人,是艾米力亞諾·札帕塔的追隨者;札帕塔是爭奪墨西哥政府控制權的幾個首領之一。幾個月以來,札帕塔黨一直在聖馬可斯鄰近地區,與貝努蒂亞諾·卡蘭薩領軍的卡蘭薩黨作戰。拉斐爾和他的聖徒同胞聽從傳道部會長雷·普瑞特的忠告,設法避開戰事,希望軍隊能放過他們。在叛軍來到聖馬可斯之前,因墨西哥中部的暴動而流離失所的聖徒,一直將這裡當做避風港。33
拉斐爾的母親耶絲塔和妻子關妲露蓓也是聖馬可斯的聖徒,她們都在1913年7月受洗。普瑞特會長已經動身回美國了,但他繼續從遠處協助這個分會。34
拉斐爾送出那頭牛後,一些鄰居開始向叛軍告密。該地區的聖徒人數不斷增加,引起一位名叫安德列斯·雷耶斯的鄰居的不滿。許多墨西哥人反對外國勢力進入自己的國家,因此,蒙洛伊一家放棄天主教信仰,加入一個與美國息息相關的教會,讓安德列斯等鎮上的居民感到憤恨。蒙洛伊家的大女兒娜塔麗亞嫁給美國人這件事,使鎮上的人對這個家庭更加猜忌。35
士兵聽說此事後,就尾隨拉斐爾回家,他剛坐下來要吃早餐,便被逮捕。他們命令他打開自家的店,聲稱他和他的美國妹夫是卡蘭薩黨軍隊的上校,而且私藏武器,要用來對付札帕塔黨。
拉斐爾和叛軍在店裡遇到另一位教會成員文森·莫拉里,他正在做零活。軍隊認為他也是卡蘭薩黨的士兵,便逮捕他,然後開始在店裡翻箱倒櫃,搜找武器。拉斐爾和文森為自己辯白,也向軍隊保證自己不是敵人。
但士兵們不相信。「如果不交出武器,我們就把你們吊到最高的樹上。」他們說。36
札帕塔黨人強迫拉斐爾走出屋子時,他的妹妹賀維塔和露蓓追在後面。賀維塔先追上士兵,但他們不理會她的懇求。露蓓追上時,正好看到叛軍抓住了她的姊姊。「露蓓,」賀維塔大叫說,「他們要抓我!」
此時,一群人已將拉斐爾和文森團團圍住。有些人手上拿著繩子,大喊著:「把他們吊起來!」
「你們要做什麼?我哥哥是無辜的。」露蓓說,「就算拆了房子,你們也找不到任何武器。」
人群中有人叫囂著也將她逮捕。露蓓衝到附近的一棵樹旁,奮力抱緊樹幹,但是叛軍士兵抓著她,輕而易舉地把她拉開。37然後,他們回到蒙洛伊家逮捕娜塔麗亞。
叛軍把姊妹三人都抓到總部,將她們關在不同的房間。在外面,有人告訴士兵,拉斐爾和文森是「摩爾門」,用奇怪的宗教敗壞小鎮。士兵從來沒聽過這個詞,就認定它有不好的意思。他們把這兩個人帶到一棵大樹下,將繩子拋掛在粗壯的樹枝上,然後把絞索套在他們的脖子上。士兵說,如果拉斐爾和文森放棄自己的宗教,加入札帕塔黨,他們就會被釋放。
「我的信仰比我的生命還寶貴,」拉斐爾說,「我不能放棄它。」
士兵將繩子往下拉,勒緊拉斐爾和文森的脖子,把他們吊了起來,直到他們暈了過去。叛軍便放開繩子,把他們弄醒,又繼續折磨他們。38
留在店裡的叛軍還在搜尋武器,耶絲塔和關妲露蓓堅稱沒有武器。「我兒子是老實人!」耶絲塔說。「不然你們怎麼可能在家裡找得到他?」當士兵再度要求看蒙洛伊家中的武器時,她們拿出摩爾門經和聖經。
「這些不是武器,」叛軍說,「我們要的是武器。」
那天下午,在札帕塔黨總部,叛軍把蒙洛伊兄妹幾人都關在同一個房間裡。露蓓看到拉斐爾的樣子,嚇了一跳。「拉斐爾,你的脖子上有血。」她告訴他。拉斐爾走到房間的水槽邊洗臉。儘管發生了這些事,他看起來還是很平靜,沒有生氣。
後來,耶絲塔帶了食物來給孩子。在她離開前,拉斐爾交給她一封信,收信人是他認識的一位札帕塔黨隊長,他想請這位隊長協助證明自己的清白。耶絲塔拿了信去找這位隊長。接著,蒙洛伊兄妹和文森祝福了食物,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動,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和武器的碰撞聲。士兵叫了拉斐爾和文森的名字,他們就出了房間。拉斐爾在門口叫娜塔麗亞和他一起出去,但守衛把她推回屋裡。
姊妹三人面面相覷,內心惶惶不安,寂靜將她們籠罩。然後,槍響劃破了沉靜的夜晚。39
海侖M.·斯密思考著歐洲的局勢,感到肩上的擔子無比沉重。身為歐洲傳道部會長,他及時遵照總會會長團的指示,在戰爭爆發後不久,就將傳教士撤出了德國和法國。但是,他一直不確定該如何處理大不列顛等中立國家或地區的傳教士,因為這些地方沒有激烈的戰事。針對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總會會長團沒有給他太多指示。他們寫道:「我們把問題留給你來決定。」40
海侖與長老們在傳道部辦公室開過兩次會,討論該採取什麼行動。經過一番討論後,他們一致決定只卸任歐洲大陸的傳教士,讓大不列顛的傳教士按計畫完成傳教。海侖接著寫信給歐洲大陸各個傳道部的會長,指示他們和他們的助理留在崗位上,幫助各自區域的教會繼續運作,其餘的傳教士都要撤離。41
現在,一年後,報紙上充斥著德國攻擊英國海軍和客輪的報導。1915年5月,一艘德國潛艇用魚雷擊沉英國籍的遠洋客輪盧西塔尼亞號(Lusitania),造成將近一千兩百名平民和船員死亡。三個月後,德軍又在愛爾蘭外海擊沉另一艘英屬客輪阿拉伯號(Arabic)。船上有一位返鄉傳教士,差點在襲擊中喪命。
因為海侖必須負責安排傳教士和移民的聖徒橫渡大西洋,所以他苦思冥想,要用最好的方式因應這個危機。42許多在英國的美國傳教士亟欲返鄉,願意冒任何風險回家。同樣地,移民的聖徒也往往渴望聚集到猶他州,更甚於個人安危。
更麻煩的是,教會已經和一家英國運輸公司簽約,由他們經手教會所有橫渡大西洋的旅程。因為美國沒有和德國交戰,所以搭乘美籍船隻較安全。但是,海侖想不到誠實解約的方式,所以他認為傳道部辦公室不能合法地安排聖徒搭乘美籍船隻。
1915年8月20日,他寫信給總會會長團,談到這個難題。他已經為幾位傳教士和移民聖徒購買了英屬加拿大藉的斯堪地那維亞號(Scandinavian)船票,並預定在9月17日離開利物浦。但是,現在他不確定是否應該讓他們離開。
「獨自承擔這份責任,對我來說幾乎太過沉重。」他寫道。「我誠摯謙卑地懇求各位針對這件事予以我忠告,讓我覺得自己的作法完全符合各位的期望。」43
在斯堪地那維亞號預定啟程的前一週,海侖收到了總會會長團的電報:「搭乘交戰國船隻的移民必須為自己負責。」如果聖徒選擇乘坐英國藉船隻,他們就得自己承擔風險。44
海侖仔細地權衡。總會會長團顯然不鼓勵聖徒搭乘可能遭攻擊的船隻。然而,要搭乘更安全的美國船隻,聖徒就不得選擇由教會安排行程。而且,即使他們如此決定,美國船隻的昂貴票價也可能讓他們無法成行。
「我不願意讓聖徒在海上冒險。」他在日記中寫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作個決定。「只要我們沒有收到不要去做的指示,」他寫道,「我們就會按照計畫進行,並信賴主。」45
1915年9月17日,海侖向斯堪地那維亞號上的四名傳教士和三十七位移民道別。46然後,他就只能等待他們平安抵達目的地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