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真理與正義」，聖徒：耶穌基督的教會在後期時代的故事，第二冊，沒有不潔的手，1846-1893（2019）
第10章：「真理與正義」
第10章
真理與正義
茂宜島上綠意盎然的伊奧山谷裡，一條小溪蜿蜒穿過山谷，喬治·肯農緊抓著行囊，踏進溪水中。1851年3月8日，夏威夷的雨季就快要結束了。四天前，他離開在拉海納的家，開始沿著海岸線往北走。他告訴他的傳教伙伴：「我必須深入原住民當中，開始向他們傳福音。」他急著想加強自己的夏威夷語並分享見證。主向他透露，茂宜島上已有人準備好要接受真理。喬治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深信只要找到他們，一定能認得出來。
他現在已走了將近六十五公里，但還是一無所獲。此時天空烏雲密佈，開始下起傾盆大雨，他邊走邊想，是否自己挑錯了上路的季節。
喬治繼續涉水溯溪，不料滑了一跤，跌入水中。他很快地從水中爬起身來，然後登上附近通往威陸庫的一座山丘；威陸庫是個有幾戶人家的小鎮，鎮上有一所女子學校和一間用火山岩建造的大教堂。1
有好幾位基督新教傳教士就住在鎮上，喬治希望能向他們分享見證。不過他現在全身濕答答、滿身污泥，既疲憊又狼狽不堪。他告訴自己，天氣如此糟糕，或許打道回府返回拉海納，會比在這裡試著分享福音要好些。
喬治找到離開小鎮的路，開始走回家。正當他在威陸庫小鎮外停下來換襯衫、剃鬍子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需要返回鎮上。他很快順著原路返回，就在經過教堂庭院的時候，有兩名婦人從附近的一棟屋子出現。她們轉身往屋裡喊：「Eka haole！」噢，有個白人！2
接著，三名男子出現在這些婦女身後的門邊，在喬治經過大門時，迎向前來。其中一位問他要去哪裡，喬治說，因為天氣的關係，他正想回去拉海納。這人說，過幾天再走會比較好，於是邀請喬治留宿他家。
這個人的名字是約拿單·納培勒。他是那地區一位受人敬重的法官，也是一位aliʻi，即島上貴族。他和其他兩個人，威廉·烏瓦、H.K.·卡列歐哈諾，都曾在島上最好的學校受過教育。喬治和他們說話的時候，立刻知道自己找到了神所預備的人。3
隔天，喬治教導納培勒有關摩爾門經以及先知約瑟·斯密的事。他說：「我們不會拿摩爾門經來取代聖經，但會用一本來證明另一本。」納培勒對喬治的信息很感興趣，但他說他想自己知道這本書是否是真實的。4
不久，喬治得回去拉海納了。不過，他答應會再回來威陸庫，教導納培勒和他的朋友。他見證他已告訴他們真理，並邀請他們進一步研究復興的福音。
「但要凡事察驗，」喬治引用聖經說，「善美的要持守。」5
就在喬治返回拉海納的時候，百翰·楊正在為鹽湖谷的改變作準備。聖徒向國會訴請設立一個領地政府後，多馬·凱因寫信建議百翰，不如改為訴請立州。多馬之前就是聖徒的朋友，曾幫助聖徒招募摩爾門兵團。領地的一些高層官員將由美國總統任命，但州不一樣，各州的人民能投票選出自己的領袖，對政府也可有更多的牽制。6
議會很快就擬好立州的請願書。為了確保請願書能及時送抵國會，議會為未曾舉行的組織法制定會議做了一份會議紀錄，連同其他文件一併提交給他們在華府的代表。7總會會長團一度希望奧利佛·考德里能去華盛頓，幫忙遊說立州事宜，可惜奧利佛與妻子住在密蘇里州的娘家時生了病，後來在1850年3月辭世。奧利佛過世時，非尼·楊陪在他身邊。
非尼在不久後寫信給百翰，說：「他最後的見證永遠不會被忘記。他告訴朋友，只有鹽湖谷和透過那裡的聖職才有救恩。」8
立州請願書送抵華盛頓時，國會正為奴隸問題以及與墨西哥戰後，因獲得的土地而領土擴大至西部的問題，陷入冗長的激辯當中。辯論的議題蓋過立州的請願，最後國會為了安撫政府內部不和的黨派，在大盆地設立了一個領地，作為較全面妥協的一部分。
國會駁回德撒律這個名稱，而採印第安猶特族的名字，將新領地命名為猶他。猶他的領地範圍比聖徒原先提議的不但小很多，而且還少了一個海港，但是仍涵蓋極為廣大的土地。讓聖徒大為滿意的是，總統任命了教會成員來擔任該地一半以上的政府高層職位，包括由百翰·楊擔任總督；其餘職位就由來自領地外、不是教會成員的官員擔任。9在新成立的領地最高法院的三位法官中，就有兩位由這些官員擔任，限制了聖徒自行執法的能力。
百翰和聖徒在1851年夏天迎接官員的來到，絲毫不敢大意。他們來自東岸，有滿腔的理想和抱負，但不太甘願來到這偏僻的領地。他們最初幾次和聖徒會面時，有些緊張和尷尬。過去的迫害讓聖徒對外人的疑心很重，所以這些官員在抵達時，感覺被忽視，未受到尊重。他們對聖徒及其信仰也不是很了解，只聽到一些關於教會行多重婚姻的謠言。10
那時，聖徒尚未公開聲明相信多重婚姻。主命令約瑟·斯密實行這項原則時，一位天使吩咐他不要公開此事，只教導給正直不屈的聖徒。早期的教會成員遵守一夫一妻制，視之為唯一合法的婚姻形式，任何不同的制度都會令人震驚。但主應許，這些聖徒將因為他們的服從和犧牲而獲得超升。
約瑟在去世之前已經娶了幾位妻子，和她們成為今世和永恆的夫妻。他也和一些婦女進行只屬永恆的印證，也就是說，他們的婚姻關係會在來生才開始。他還教導他最親近的伙伴們有關多重婚姻的教義，而這些人則在他死後繼續不透露這個做法。對約瑟和早期聖徒而言，多重婚姻是嚴肅神聖的宗教原則，而非滿足情慾的方式。11
聯邦官員在1851年夏天來到領地時，多重婚姻的實行在教會中已經較為普遍了，使得聖徒很難在訪客面前隱藏這項做法。事實上，這些官員在宴會和其他的社交場合中認識了百翰·楊和禧伯·甘的諸位妻子；而她們也絲毫不隱瞞自己和丈夫之間的關係。12
1851年7月24日，這些官員與聖徒一同慶祝先驅者入谷的四週年慶。慶典以發射大炮、愛國音樂和遊行展開序幕。接著，著名的教會成員暨領地民兵團的指揮官，但以理·威爾斯將軍，談起聖徒在過去遭受的考驗，並預言將來有一天，美國會因不願幫助教會而遭受嚴懲。13這場受聖徒喜愛的演講卻觸怒了這些官員。
幾週之後，從東岸來了另一位官員，貝利·布羅卡斯法官。布羅卡斯接受前來猶他的任命，原本是希望聖徒能投票選他在美國國會擔任猶他的代表。但他到了領地之後，很失望地發現，有位叫約翰·巴尼斯的教會成員已當選該職位。其他官員向他報告但以理·威爾斯7月24日那天的演講內容時，也令他十分震驚、反感。
九月時，布羅卡斯要求能在教會的一個特別大會中演講。他稱說自己想募款，為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立一個紀念碑。百翰不太相信法官的說法，不過還是同意讓他演講。14
布羅卡斯一開始先讚揚聖徒的樂善好施。他引用摩爾門經，述說自己渴望為他們服務，與他們為友，但他卻遲遲不肯講到正題。等到他終於邀請聖徒捐錢設置紀念碑時，他才暗示說，多重婚姻的妻子必須先放棄婚姻，才能捐獻。15他說：「你們必須要檢點，也教你們的女兒要檢點。」16
會眾覺得這話欺人太甚，直接要求他下台，但他還是繼續講。他譴責但以理·威爾斯7月24日的演講，也指控聖徒對國家不忠。他說：「美國政府並沒有傷害你們，密蘇里州和伊利諾州才是你們該尋求補償的地方。」17
他的話深深觸怒了聖徒。他們過去所受的苦，他知道多少？此時會眾爆出憤怒的噓聲和咆哮，要求百翰回應這樣的侮辱。
布羅卡斯一講完，百翰就站起身來，在台上來回踱步。18「布羅卡斯法官不是太過無知，就是可惡到了極點，」他怒吼著說，「我們愛政府、愛憲法，但不愛執政的那些可惡傢伙。」19
遠離猶他領地的紛紛擾擾，教會持續在南太平洋成長。阿狄生·普瑞特和他的同伴雅各·布朗被扣押好幾週後，終於得到大溪地法國總督的許可，只要他們遵守分享福音和管理教會的幾個特定限制，就可以繼續待在群島上。
在這些新的限制下，後期聖徒傳教士不能宣講反對該國現有宗教的言論，也不可干涉他們的政治或民事議題。此外，他們也對傳教士如何資助自己、糾正行為不檢的教會成員、購買教會土地，以及舉行聚會的方式等，提出種種的限制。傳教士若是沒有遵守這些規定，就會被驅逐出境。20
阿狄生指派雅各去管理附近的一個分會，他則返回土布艾和家人團聚，並領導傳道部。他們在海上航行了七天，才返回土布艾。阿狄生從船上一看見土布艾島，就拿出小望遠鏡，看見他的幾個女兒也同樣在沙灘上，用自己的小望遠鏡焦急地往他這邊看過來。島上很快出現裊裊炊煙，因為土布艾聖徒正開始準備大餐，要迎接他的歸來。
等到船隻更接近島嶼時，一艘獨木舟划了出來，想接阿狄生到岸上。急著想和家人團聚的阿狄生，正要一躍跳進獨木舟時，隨船牧師卻阻止了他。他說：「先向主獻上感謝，大家再下船吧。」
於是阿狄生和其他乘客跪下雙膝，由牧師獻上禱告。阿狄生一聽到「阿們」，立刻躍進獨木舟，很快就被擁進家人和朋友的懷抱中。看到女兒如今各個亭亭玉立，阿狄生再度大吃一驚。每個人看起來都過得很好，準備慶祝他的平安歸來。露易莎看到他回來也鬆了一口氣。
她將過去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阿狄生：「我從加利福尼亞一出航，就一直暈船，不過現在我很健康，精神也很好。」
阿狄生搬進了家人住的房子，有著矮牆和小菜園。便雅憫·葛瑞德和其他幾位長老正在附近小鎮建造一艘船，拉瓦艾號，這樣他們就能拜訪傳道部偏遠的群島。阿狄生不久也開始為這艘船製作風帆。21
與此同時，露易莎則和妹妹卡洛琳在聖徒聚會的地方教書；那是個通風涼爽的房間，每面牆上都有六扇大窗戶。課程從清早開始，露易莎會用英文教導這些坐不住的男孩和女孩，跟他們練習數字、星期和月份的說法。土布艾聖徒則在傍晚的時候，教導露易莎和其他傳教士大溪地語。22
土布艾聖徒的信心讓露易莎十分敬佩。他們以祈禱和研讀聖經為樂事。他們經常在天未亮的時候起身，呼喚家人一起開晨間祈禱會。每個安息日早上七點都會傳來一陣鐘聲，接著，一百名左右的聖徒會人人腋下夾著一本聖經，到聚會的地方集合。他們有時會用水果和椰子水作為聖餐。23
土布艾的許多聖徒渴望能到美國與聖徒聚集，不過沒有人負擔得起昂貴的旅費。所以當傳教士湯普金斯的家庭在島上八個月後決定回家時，阿狄生請他們去募款，幫助島上的聖徒搬到南加利福尼亞。24
聖徒一完成拉瓦艾號，傳教士就動身前往各島嶼。愛倫跟著阿狄生出海，露易莎留在島上繼續教書。六週後，阿狄生和愛倫返回島上，之後露易莎就經常跟著丈夫一起施助島上的人民，讓她有機會練習語言，思考主的事工。
有時候，她會想到自己是否造成任何影響。露易莎寫道：「希望我的到來，能為這裡帶來許多好的影響；雖然目前還看不太出來，但我已努力撒出好的種子，多年後或許能收集到果子。」25
此時在美國東岸，百翰·楊大聲訓斥布羅卡斯法官的消息，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多家報紙紛紛譴責教會公然反抗國家。有位主編還建議派軍隊去佔領猶他，以維護和平。26
將這消息散播出去的，就是布羅卡斯本人。雖然百翰在大會後試著與他和好，但布羅卡斯拒絕向聖徒道歉，還針對百翰對他演講的反應，寫了一份措詞嚴厲的報告。布羅卡斯寫道：「他的話所造成的騷動，實在令人害怕。那些人（我的意思是他們極大部分的人）就像土狼一樣，準備要撲到我身上，將我滅了。」27
教會的新報紙，德撒律新聞（Deseret News），則反駁這樣的控訴根本無憑無據。不過，總會會長團察覺到布羅卡斯的報導可能帶給教會的傷害，於是向多馬·凱因求助，希望他能一展遊說和寫作的長才，不要讓此事引起公憤。28與此同時，布羅卡斯和其他兩名官員在離開猶他後，立刻開始將他們的故事散播出去，要藉輿論撻伐聖徒。29
多馬·凱因答應幫忙，便開始和猶他在國會的代表約翰·巴尼斯緊密合作，將聖徒這邊的內情告之美國總統和政府的其他官員。百翰也派鹽湖城市長耶地底亞·郭去華府幫助多馬。耶地底亞是位仗義執言、值得信賴的後期聖徒。30
耶地底亞抵達時，已作好隨時為教會辯護的準備。由於公眾堅決反對聖徒，於是，許多人要求總統免去百翰總督的職位。此外，布羅卡斯和其他官員也將他們在猶他任職的情形，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給總統。這份報告聲言百翰和教會在主導整個區域，控制著教會成員的思想和財產，並且實行多妻制。31
報告出版後，耶地底亞拿了一份給多馬，然後與他一起審閱。多馬讀到多妻制的聲言時，立刻駁斥這些說法，認為不過是荒謬的謠言罷了。
耶地底亞反倒不自在了。他告訴多馬，這些謠言不全然是假的；實際上，多馬認識聖徒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實行多重婚姻了。32
多馬聽了震驚不已。五年來，他一直愛著聖徒，經常不惜冒著失去聲譽的風險，為他們辯護。為什麼他們從未告訴他實行多重婚姻這件事？他有被背叛和羞辱的感覺。33
知道這件事後，多馬痛苦多日，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繼續幫助聖徒。他先入為主認為多妻制不利於婦女，威脅著家庭的團結。他擔心為聖徒辯護可能會讓他的名字從此和多妻制脫離不了關係。34
不過，他一直都很欣賞聖徒，也重視他們的友誼。他希望能在受壓迫和誤解的人遭受危難之際幫助他們，他無法在這個時候撇下聖徒。35
12月29日，多馬寫信給約翰·巴尼斯，提出抵制那些官員之報告的計畫。他說：「我個人仍然承認與你們之間互相敬重的關係和友誼。如果你們要我幫忙，我已作好準備。」
不過他極力主張聖徒去做兩件事：不再隱瞞多重婚姻，並向公眾解釋。36
露易莎·普瑞特和卡洛琳·柯羅斯比在土布艾一年後，覺得比較能自在地使用大溪地語了，於是就和教會的婦女舉行例行的祈禱會。在這些聚會中，婦女們會一起唱聖詩，討論福音。露易莎和卡洛琳漸漸喜歡上教會的婦女，尤其是土布艾國王塔馬托的妻子，畢托麥王后。
因為愛倫·普瑞特很快就精通大溪地語，所以她母親和阿姨在祈禱會時，經常要靠她來為她們翻譯。不過，在10月30日的聚會上，卡洛琳用大溪地語和兩位土布艾婦女唱完開會詩歌後，露易莎用她們的語言講道。
露易莎的主題是摩爾門經。她在聚會前已寫好講稿，然後由便雅憫·葛瑞德翻譯成大溪地語。露易莎讀著講稿的時候，屋裡的婦女似乎都聽得懂，之後紛紛請她告訴她們更多關於古代尼腓人的事。
露易莎越來越有自信說大溪地語的同時，分享福音的渴望也越來越強。就在她過完四十九歲生日後不久的某一天，她教導一群婦女關於代替死者的洗禮，事後很訝異自己教得很好。她回憶道：「往往要盡全力嘗試後，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過了人生的顛峰，我學會一個新的語言。」37
幾週之後，11月29日，拉瓦艾號在去拜訪其他島嶼的途中，停靠在土布艾。船上的傳教士中有一位是雅各·布朗，他之前再次被大溪地的法國政府關進牢裡。他是在阿納環礁遭到逮捕的，因為有幾位法國神父無意中聽到他鼓勵那裡的聖徒聚集到美國。法國官員認為他的話具政治意味，於是以煽動叛亂的罪名將他逮捕，要將他驅逐出境。
雅各原以為自己必須待在拉瓦艾號上，靠著麵包和水維生，直到船上的人讓他在法國屬地外的一座島上下船。但畢托麥王后登上船，邀請他上岸。她說：「這是我的島，我會承擔此舉可能帶來的所有麻煩。」
雅各在土布艾待了十天，接著就到法國屬地外的一座島上服務。他被驅逐出境的這件事，證明法國政府越來越嚴格，讓許多來自不同信仰的外國傳教士幾乎無法工作。美國來的聖徒很快也感到沮喪和挫折，加上想家，因此決定回家的時候到了。38
露易莎知道許多忠信的土布艾聖徒都希望能和他們一起去美國。普瑞特家庭最親近的友人泰莉伊，打算跟他們走，但島上的家庭責任讓她無法上路。露易莎也希望能帶一些學生去鹽湖城，但他們的父母不讓他們去。其他想去的人則是沒錢付旅費。
露易莎在3月11日的祈禱會中告訴這些婦女：「我們回到家後，定會請求協助，讓你們搬到教會那裡。在這之前，你們一定要為自己和為我們祈禱。」39
三週後，土布艾婦女齊聚一堂，最後一次與露易莎及卡洛琳舉行祈禱會。知道這是她們最後一次的聚會，讓卡洛琳的心情跌到谷底。她看出一些婦女很難過要送他們回家。不過聖靈充滿整個聚會，婦女們說話、一起祈禱，直到深夜。露易莎與她的學生告別，然後將他們交給泰莉伊。卡洛琳將親手縫製的一條拼布被送給畢托麥王后，王后則回贈她一件漂亮的連衣裙。40
1852年4月6日，土布艾島上的傳教士登上了拉瓦艾號。島上的聖徒紛紛前來海邊向他們告別，並帶了食物給他們在旅途中使用。露易莎告訴他們：「放心吧，我會向神祈求，讓你們將來能來到在美國的基督的教會，到洛磯山脈山谷中的錫安。」每個人都哭了，然後他們最後一次握手。
拉瓦艾號在下午四點左右啟航。土布艾聖徒一邊祝福傳教士，一邊跟著船下水，直到不能走為止。船隻緩緩地駛向平靜的水面，小島漸漸遠離視線，傳教士還能聽到聖徒從岸邊傳來的微弱道別聲。
「‘Ia ora na ‘outou。」願你們平安。41
幾個月後，百翰與他最親近的顧問在鹽湖城見面。多虧多馬·凱因、約翰·巴尼斯和耶地底亞·郭的努力，和領地官員的衝突總算告一段落。百翰繼續留任總督，新的聯邦官員則被派來取代布羅卡斯和其他已經離開猶他的人員。不過，教會領袖仍未按照多馬的極力勸告，針對多重婚姻做出正式的聲明。
百翰還在思考如何宣布才是最好的方式。教會總部在猶他安穩建立起來後，教會從來沒這麼強大過。同時，多重婚姻如今已成為許多聖徒生活的核心，深深影響他們對自身與神及家人的聖約關係的認知。要繼續私下實行多重婚姻，似乎不可能，也沒有必要。現在正是將多重婚姻公諸於世的時機。於是他們決定在即將召開的為期兩天的傳道事工大會中，向聖徒和外界更完整地說明這件事。42
大會在1852年8月28日召開。總會會長團在那天召喚了107個人前往印度、暹羅、中國、南非、澳洲、牙買加、巴巴多斯，以及全球其他地區傳教。「我們在這次大會期間所發出的傳道召喚，通常為期不會很久，」喬治A.·斯密開玩笑地說，「大概三到七年吧，一個男人頂多可以離家這麼久。」43
大家都期待這些傳教士將耶穌基督的福音帶給世上的民族。禧伯·甘勸告說：「讓真理與正義成為你們的座右銘，你們到大地各端不為任何目的，只為宣講福音、建立神國，以及將羊聚集到羊圈。」44
隔天，奧申·普瑞特向聖徒發表有關多重婚姻的講道。他說的話將刊登在德撒律新聞上，而世界各地其他的報紙將很快重刊這份報告。奧申的講道，旨在教導傳教士多重婚姻的教義基礎，讓他們到傳教地區服務時，不但能教導此事，也能為之辯護。45
奧申從講台上宣告：「後期聖徒已接受多妻的教義為他們宗教信仰的一部分。在這群有見識的群眾面前，我們將致力於闡明實行這件事的一些根據、原因和理由。」46
他連續講了兩小時，闡述他自己對這項做法的理解。有幾節經文對多重婚姻提供了教義上的說明。聖經提到了遵行這原則的正義男女，如亞伯拉罕和撒拉，但對於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卻未提供太多解釋。不過，摩爾門經則說明了神有時命令人實行多重婚姻，是要為祂繁衍後裔。47
奧申教導會眾，雖然教會外面有許多人認為多重婚姻是縱慾，但此做法實則是在協助完成神在世上的永恆事工。奧申提出，主有時要求祂的人民實行多重婚姻，是要他們生養眾多，遍滿地面，享有亞伯拉罕聖約的應許和祝福，並將天父更多的靈體兒女帶到世上來。在這些家庭中，孩子能從正義父母的身上學習福音，長大就能協助建立神的國。48
奧申也特別提到，主用嚴格的律法來管理此事。只有先知持有婚姻聖約的權鑰，沒有他的同意，無人能執行多重婚姻。此外，實行多重婚姻的人都被期許要遵守聖約，過正義的生活。49
「對此偉大的主題，目前我們只有粗略的認識，」奧申在結束演講時說。忠信的聖徒是神所有一切的繼承人，他如此宣告。藉著訂立並遵守永恆的婚姻聖約，他們就能培育像海邊的沙一樣眾多的家人。
「我想對祂偉大的聖名說哈利路亞，」奧申說，「因為祂統治諸天，祂必使祂的人民超升，永永遠遠與祂同坐在能力的寶座上統治。」50
那天稍晚，百翰則對聖徒談到啟示。他提到，主的一些啟示在首次揭示時讓人很難接受。他談到二十年前，他很難接受約瑟·斯密看到來生以及三個榮耀國度的異象。51
「我第一次聽到那異象時，那與我之前所受的教育和傳統背道而馳，」他如此坦承說，「我不是排斥，而是不了解。」他請求主的澄清，而他對這啟示的信心也逐漸成長。他告訴聖徒：「我會思考又祈禱，閱讀又思考，祈禱又沉思，直到我透過聖靈的異象，自己知道並完全理解為止。」52
百翰接著作證，主向約瑟·斯密透露了永恆婚姻的啟示，他也見證神依舊向教會揭示祂的旨意。他說：「如果需要寫下這些啟示，那麼我們肯定會寫個不停。不過，我們更希望這人民生活配稱、自己得到啟示，進而履行我們蒙召去做的事。對我們來說，這樣就夠了。」53
之後，百翰的文書多馬·布羅克向座無虛席的會眾讀出主針對多重婚姻所賜的啟示。大部分的聖徒，包括實行多重婚姻的那些人在內，之前都不曾讀過那啟示。有些人知道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向世人宣告這項原則之後，感到歡欣不已。54
大會一結束，新召喚的傳教士立刻聚在一起接受教導，之後便會出發前往每個有人居住的大陸宣講福音。他們想到主的事工將以嶄新的動力向前推進，整個房間洋溢著興奮之情。夏天即將結束，他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我希望你們盡快動身，」百翰告訴這些傳教士，「在下雪之前，穿越那些平原。」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