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夠榮耀了」，聖徒：耶穌基督的教會在後期時代的故事，第二冊，沒有不潔的手，1846-1893（2019）
第2章：「夠榮耀了」
第2章
夠榮耀了
1846年2月15日的夜晚，百翰·楊在冷風吹拂中抵達糖溪。離一條結冰的小溪不遠處，數百名聖徒四散於覆雪的樹林中，披著潮濕的外套和毯子直打哆嗦。許多家庭圍在火邊，抑或待在用床單或車篷布搭建的帳篷裡，其他人則是一起擠在馬車或篷車內取暖。1
百翰當下就知道，他需要把營隊組織起來。在教會其他領袖的協助下，他將聖徒分隊，並召喚隊長來帶領。他警告大家，若非必要，不得返回納府，也不可懶散和不告而取。男人要時時刻刻保護營隊、注意清潔，每個家庭早晚都要一起祈禱。2
很快地，營隊裡洋溢著一股愉悅的氣氛。聖徒安全離開納府後，對於暴徒或政府揚言要阻止他們遷徙的事，就不再那麼擔心了。夜晚到來，銅管樂隊吹奏輕快的音樂，男男女女隨之起舞，實行多重婚姻的聖徒也卸下心防，開始公開談論這項原則，及其如何凝聚家人。3
與此同時，百翰花了很多時間，改善西遷計畫。4他即將離開納府之際，於聖殿內禁食祈禱時，曾獲得一個異象，看到約瑟·斯密指向山頂上飛揚的一面旗子。約瑟指示他說：「在這面旗幟下建造城市，你們就會繁榮平安。」5百翰知道，主已為教會準備一個地方，但要將數千名聖徒帶過去，會是個艱鉅的任務。
撒母耳·布拉南此時正乘著布魯克林號航向加州，而他的信件在這段期間寄達營隊。其中一封信就是那紙合約，要用西部的土地換取聖徒的安全遷徙。百翰與使徒仔細閱讀了合約內容。撒母耳在信中表示，他們若不簽合約，美國總統可以命令聖徒繳械和停止聚集。6
但百翰對此感到懷疑。百翰雖然對政府存有戒心，但他早已決定要設法與之合作，而非對抗。事實上，他離開納府前不久，就指示耶西·李投，也就是東部各州的新主領長老，代表教會向聯邦政府進行遊說，願接受任何公正的條件來協助聖徒遷離。百翰和使徒很快就察覺，這合約只不過是精心策劃的陰謀，目的是讓謀劃者獲得好處。使徒沒有簽下協議，而是決心信賴神，向祂尋求保護。7
這個月，氣溫降至零度以下了，密西西比河面開始結冰，使渡河變得容易些。不久之後，就有大約兩千人在糖溪紮營，不過有些人還是不時返回納府辦事。
這樣子來來回回讓百翰很苦惱，他認為這些聖徒疏忽了家人，太看重自己在納府的財產。由於西遷進度已經落後，儘管各隊裝備不足，他仍決定要聖徒即刻從糖溪啟程。
3月1日，五百台篷車開始向西橫越愛阿華草原。百翰仍想派先遣隊伍在那年翻越洛磯山脈，但首先聖徒需要用所有的資源遷移營隊，離納府越遠越好。8
百翰和聖徒離開糖溪時，四十三歲的露易莎·普瑞特還在納府，正準備帶四個年幼的女兒離開。三年前，主召喚她的丈夫阿狄生去太平洋群島，到法屬玻里尼西亞的土布艾島傳教。納府和土布艾之間的郵政服務不大可靠，從此便很難與他保持聯繫。他的信寄達時，多半是數月以後的事，有時還超過一年。
阿狄生在最近的信中清楚表示，他無法及時趕回家與她一同西遷，十二使徒指示他留在太平洋群島，直到他們召喚他回家，或是派傳教士來代替他。聖徒接受恩道門之後，百翰曾一度希望派更多傳教士到這些群島上，但離開納府這件事把計畫耽擱了。9
露易莎願意獨力完成旅程，但一想到丈夫不在身邊，就讓她緊張不安。她很不想離開納府和聖殿，也不喜歡駕篷車翻越洛磯山脈這個主意。她也想在西行之前，見見在加拿大的年邁雙親；而這恐怕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她若賣掉一對公牛，將有足夠的錢探望父母，並為家人訂下開往加州海岸的船票，他們一家人就完全不用在陸地長途跋涉了。
露易莎幾乎決心去加拿大了，但總感到不對勁。她決定寫信給百翰·楊，表達她對陸路旅行的擔憂，以及探視父母的渴望。
她寫道：「若你認為駕牛車旅行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那麼我會全心全力照辦。我相信我可以像其他婦女一樣長久忍耐、不發怨言。」10
不久，百翰差人傳來他的回答。百翰對她說：「來吧，牛車是最安全的解決之道。普瑞特弟兄會在我們定居的荒野中與我們會合，他的家人若沒有跟我們在一起，他一定會相當失望。」
露易莎思索這個忠告，為前方艱難的旅程作好心理準備，並且決定不計生死，跟著多數的聖徒走。11
那年春天，橫越愛阿華的聖徒開始稱自己為以色列營，取名自蒙主引領逃出埃及束縛的古代希伯來人。他們日復一日對抗著惡劣的天氣；無情的雪和雨將愛阿華草原變得濕軟又泥濘，河川溪流的水勢高漲、湍急，泥土路化成了泥沼。聖徒原定一個月要跨越大半個愛阿華，可是一個月後，他們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距離。12
4月6日，教會成立十六週年這天，雨下了一整天。百翰在及膝的泥濘中待了數小時，一路上幫助聖徒到達蝗蟲溪這個地方。他在那裡協助停放篷車、搭帳篷、砍柴，直到所有聖徒都在營地裡安頓下來。一位婦女看見百翰在泥濘中又推又拉，幫助一台陷入泥沼的篷車脫困，於是心想：儘管四周盡是挑戰，他看起來卻像國王一樣快樂。
那天夜晚，寒冷的雨水和冰雹傾盆而下，讓營地覆蓋上了一層冰。隔天早上，百翰的文書及銅管樂隊隊長威廉·克雷頓，發現營地一片凌亂，許多帳篷倒塌在結冰的地上，一棵樹倒下，壓垮了一台篷車，樂隊一些人的食物和必需品都沒了。13
儘管威廉自己家庭擁有的不多，他還是與隊員分享。威廉是實行多重婚姻的首批聖徒之一，此行帶著三位妻子和四個孩子。另一位妻子黛莎仍在納府，由她的母親照料著。她正懷著第一個孩子，身體極為孱弱，這讓旅途上的威廉再添一份焦慮。
克雷頓一家人與以色列營在蝗蟲溪邊休息時，百翰提議在橫越愛阿華的半路上設置一個中途站，讓聖徒可以在那裡等待氣候好轉、搭建小木屋，並為後到者種植作物。接著，當一些聖徒返回納府引導隊伍橫越愛阿華時，有些人會照管中途站，而營隊裡其餘的人則會與百翰一同往密蘇里河的方向推進。14
4月14日，威廉整晚在外，忙著把從營地脫逃的牛馬找回來。早上他正需要睡覺時，營隊裡有人收到一封信，提到黛莎和她剛出世的嬰兒。當晚，威廉慶祝嬰兒的誕生，與樂隊一同歌唱、彈奏音樂，直到夜深。
隔天早上，天空一片晴朗，威廉看見大好日子在前方等著以色列營，便拿出紙和墨水坐下來，寫了一首鼓舞聖徒的聖詩：
往東一百六十公里處，惠福·伍站在密西西比河中一艘船的甲板上，透過望遠鏡凝視納府聖殿。他上一次看到這座聖殿時，外牆仍未完工，如今聖殿已有屋頂、明亮的窗戶和雄偉的尖塔，塔頂有個天使形狀的風向標。16聖殿的一些部分已被奉獻來執行教儀，而整棟建築即將完工，準備完全奉獻給主。
惠福從英國返鄉的航程凶險多舛，強風巨浪打得船身前後搖晃，他努力抓牢，暈船的樣子甚是可憐。當時的他曾呻吟道：「若有人把農場賣了，改以討海維生，應該是跟我志不同、道不合。」17
菲碧帶著蘇珊和約瑟這兩個孩子先坐船離開英國，船上載滿了移民美國的聖徒。惠福在利物浦多待了一陣子，處理一些財務事宜，將教會的領導工作移轉給新任傳道部會長，同時募款資助聖殿完工。18
他提醒教會成員：「每一位忠誠的聖徒，不論身在何處，都同樣會因建造神的聖殿而獲益。」19儘管這座聖殿完工後不久將被棄置，但大西洋兩岸的聖徒仍決心完成建築，以服從主在1841年賜給教會的誡命。
主透過約瑟·斯密宣告：「我讓你們有充分的時間為我建造這家宅；……如果你們在指定期間結束時不做這些事，你們整個教會和死者將被拒絕，主你們的神說。」20
儘管有許多英國聖徒相當貧窮，惠福仍鼓勵他們盡己所能捐獻，協助償付建造聖殿的費用，並應許他們：犧牲會帶來祝福。聖徒慷慨解囊，惠福非常感謝他們的獻納。21
惠福一抵達美國，就去緬因州接女兒菲碧艾美莉，然後南下探望父母，說服他們一同西遷。22
惠福到了納府，與妻子團圓，並與納府的主領使徒奧申·海德會面，但奧申幾乎沒有好消息可告訴他。納府聖徒之中，仍有人感到惶惶不安、遭到遺棄，甚至有少數人質疑十二使徒是否真有權力領導教會，這些人包括惠福的妹妹和妹夫，友妮絲和杜懷特·韋伯斯特。23
這個消息使惠福難過了好幾天。十年前，他教導友妮絲和杜懷特，為他們施洗。最近，他們深受雅各·斯川影響，此人聲稱約瑟·斯密已私下指派他擔任繼承人。斯川宣稱的事是假的，但是他的魅力說服了納府的一些聖徒，包括前使徒約翰·裴治，和先知約瑟的弟弟威廉·斯密。24
4月18日，惠福得知杜懷特和友妮絲企圖勸他父母跟從斯川，不要西遷，令他相當生氣。惠福把家人召集起來，譴責這位假先知，然後就離開，把東西裝上篷車。
他在日記裡寫道：「要做的事很多，但時間太少。」25
那年春天，工人加緊施工，想趕在5月1日聖殿公開奉獻前完工。他們在洗禮池周圍鋪上磚塊地板，將木質裝飾裝至定位，並為牆壁上漆。他們工作一整天，夜晚也常常趕工。由於教會沒什麼錢付工資，因此許多工人都犧牲一部分薪水，確保聖殿能準備好奉獻給主。26
在奉獻之前兩天，工人完成了一樓會議廳的塗漆。隔天，他們將灰土瓦礫掃出這個偌大的空間，為奉獻儀式作好準備。工人們雖然無法為每個房間的施工收尾，卻知道主仍會接納這座聖殿。他們相信自己已履行了神的命令，於是在會議廳東邊講壇上方的牆上，漆上這幾個字：「主已看見我們的犧牲」。27
教會領袖知道他們欠這些人工資，於是宣布第一場的奉獻儀式將具慈善性質。出席者受邀捐獻美金一元，協助付款給這些貧困的工人。
5月1日早上，十四歲的艾薇雅·史提芬離開密西西比河西岸的營地，過河參加奉獻儀式。艾薇雅的父母在全家搬到納府不久後過世，成為孤兒的她如今與已婚的姊姊同住。她的營隊沒有人能一同參加奉獻儀式，她只好單獨前往。
使徒知道，要經過多年之後，才會在西部蓋另一座聖殿，因此他們已為一些年輕單身成員執行恩道門，包括艾薇雅。如今，三個月過去了，她再次登上聖殿門前的階梯，捐出她的一元，然後在會議廳裡找個位置坐下。28
這場儀式開始，由唱詩班獻唱。接著，奧申·海德獻上奉獻祈禱文，他祈求：「讓您的靈居住於此，願每個人心中都感受到一股神聖影響力，知道祂的手已協助這事工。」29
艾薇雅感覺廳內充滿天上的力量。這場儀式過後，她回到營地，但兩天後又回去參加下一場，期盼再次感受同樣的力量。奧申·海德和惠福·伍針對聖殿事工、聖職和復活進行講道。聚會結束前，惠福稱讚聖徒，因為儘管終須放棄這座聖殿，他們依然將它完成。
他說：「數千聖徒已在裡面接受恩道門，這光必不熄滅。就建造這座聖殿的目的而論，這樣夠榮耀了。」
這場儀式過後，艾薇雅最後一次渡過密西西比河，返回營地。30與此同時，納府的聖徒則利用當天剩餘的時間，日以繼夜將桌椅和其他家具收拾帶走，直到聖殿空無一物，全然交到主的手中。31
聖殿奉獻之後幾週，露易莎·普瑞特和女兒們開始跟著聖徒的一支隊伍西遷；此時愛倫十四歲、法蘭絲十二歲、露薏絲九歲、安恩五歲。她們有兩對公牛、兩隻母牛，和一台裝了新衣和必需品的篷車。
在渡河進入愛阿華之前，露易莎去了郵局一趟，發現阿狄生寄來一封長信，日期寫著1846年1月6日，也就是五個月前。阿狄生說，他目前在大溪地，正與土布艾朋友拿波塔和泰莉伊這對夫妻前往阿納環礁途中，要去協助傳教士夥伴便雅憫·葛瑞德推動傳道事工。他寄給露易莎美金六十元，字裡行間也充滿了對妻子女兒的愛。
阿狄生預期還會為海島上的聖徒服務數年的時間，不過是和家人一起服務。他寫道：「如果你能買一些書，也有一些閒暇時間，我想你和孩子最好學習大溪地語，因為我認為，你可能在幾年內用得到。」32
這封信讓露易莎很開心，她發現自己西遷的旅程出奇地愉快。春雨停了，她喜歡在晴空下騎馬，篷車則由聘僱的人駕駛。她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把遊蕩的牛隻趕回來，並在白天幫忙驅策牛群。她偶爾會擔心自己與雙親和親戚相隔甚遠，但她對錫安的信念使她得到安慰。啟示說錫安是避難所、平安之地，而那正是她畢生所求。
她在6月10日的日記中寫道：「有時我感到很愉快，主已召喚我們，指定給我們一個地方，讓我們能和平安居，不會因殘忍的迫害而感到恐懼！」33
五天後，露易莎和同隊的人抵達毗斯迦山，這裡是聖徒沿著愛阿華路徑建造的兩大中途站之一。營地緊鄰一些低矮、緩升的橡樹林山丘。如同百翰所預想的，聖徒在那裡住在帳篷或圓木屋裡，並為將來抵達的隊伍種植作物、提供食物，營地的其他區域則為牲口提供了牧草地。
露易莎在一些橡木的樹蔭下，為家人選了一塊地。這地方很美麗，但頭頂的太陽直曬在紮營的聖徒身上；他們與春季的雨水和泥濘奮戰之後，許多人都已疲憊不堪。
露易莎心想：「願主因他們付出的一切犧牲酬賞他們。」34
在路徑的前方更遠處，百翰和以色列營在離密蘇里河不遠處稱為蚊溪的地方停駐。他們很餓，又落後進度兩個月了，還極度貧窮，35然而百翰仍堅持派先遣隊伍翻越洛磯山脈。他相信，必須有一群聖徒在當季完成旅程，因為只要教會四處飄泊、沒有據點，敵人就會試圖驅散或阻撓。36
但百翰也知道，若要給這樣的隊伍足夠的裝備，會讓聖徒的資源吃緊。沒幾個人有多餘的金錢或必需品，愛阿華境內有薪的勞動機會也很有限。為了在草原上活下來，許多聖徒沿途賣掉珍貴物品，或是打零工賺錢購買食物和補給品。當營隊向西移動，而屯墾區數目越來越少時，這些機會只會越來越難找。37
還有其他的事讓百翰心煩。不屬於先遣隊伍的聖徒，需要一個地方過冬。住在密蘇里河西岸土地上的奧瑪哈族和其他原住民，願意讓聖徒在那裡紮營過冬，但政府官員不太願意讓他們長時間停留在印第安保護地上。38
百翰也知道，貧病交加的納府聖徒要依賴教會帶他們西遷。他一度希望能出售納府值錢的資產，包括聖殿，來幫助他們，但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成功。39
6月29日，百翰得知，三位美國陸軍軍官要來蚊溪。美國已向墨西哥宣戰，波克總統授權這些軍官招募一支五百名聖徒的兵團，前往加州海岸參與戰役。
隔日，百翰與禧伯·甘和威拉·理查討論這個消息。百翰與墨西哥並無嫌隙，而且一想到要幫助美國就讓他不悅。但若美國贏得這場戰爭，西部可能就成了美國的領土，而援助陸軍可以改善聖徒與美國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入伍者的薪水可以資助教會西遷。40
這些軍官一到，百翰就找他們談，這才知道，他們之所以接獲命令，是因為在東岸人脈廣闊的年輕人多馬·凱因，在聽到聖徒的困境後，將耶西·李投介紹給華盛頓特區的重要官員。經過一番遊說後，耶西與波克總統會面，說服他招募一些聖徒從軍，以幫助他們西遷。
百翰看出這項安排有其好處，就全心為召集令背書。他說：「這是政府頭一遭向我們提供好處。我提議召集五百位志願者，只要我影響力所及，必盡全力確保他們所有家人西遷，我有任何食物都會分給他們。」41
茱西拉·漢椎克得知百翰決定與美國合作，大為光火。1838年，在一場與密蘇里州人發生的衝突中，她的丈夫雅各頸部中彈，導致身體部分癱瘓。她和營隊裡的其他人一樣，對政府當時未出手搭救聖徒的事，依然懷恨在心，儘管兒子威廉的年紀足以志願從軍，她還是不想讓他加入。丈夫已經癱瘓，她要仰賴兒子幫忙。42
徵兵人員天天來營地，百翰或其他使徒常常陪在旁邊。百翰見證：「如果我們想要有特權前往可依照自己良心指引來崇拜神的地方，就必須組織這個兵團。」43許多聖徒放下他們的怨恨，支持這項行動，但茱西拉無法承受兒子遠離。
聖靈有時會對她低語：「你不敢信任以色列的神嗎？祂難道沒有在一切考驗中與你同在嗎？祂難道沒有滿足你的需求嗎？」她承認神的良善，但又會想起政府的殘忍，便再度心生怒氣。
兵團離開的那一天，威廉早起去牽母牛進來，茱西拉看著他走過又高又濕的草地，擔心自己缺乏信心的舉動不但對他無益，反而害了他。無論是與家人一同西遷，或是與兵團一同行軍，他都有可能受傷。如果在西遷路上出事，她會後悔把他留下。
茱西拉開始做早餐，不知如何處理威廉的事。她爬進篷車裡取麵粉，再次感受到聖靈低語：你不想要主最大的祝福嗎？
她大聲說：「我要！」
聖靈問道：「你若不付出最大的犧牲，要如何得到呢？讓你兒子加入兵團吧。」
她說：「太遲了，他們今天早上要行軍離開了。」
威廉回來後，他們一家人共進早餐。雅各祝福食物時，有個人闖入營地，把茱西拉嚇了一跳。他大喊：「男子都出來集合！兵團還缺一些男丁。」
茱西拉睜開眼睛，看見威廉盯著她看，她端詳他的臉，要記住他每一個特徵。她當下便知道，他會加入兵團。她心想：「如果在復活的早晨之前，我無法再見到你，這樣我還認得出你就是我的孩子。」
早餐後，茱西拉獨自祈禱，她懇求神：「請保全他的性命，讓他回到我身邊，回到教會的懷中。」
聖靈低語說：「此事必為你成就，如同亞伯拉罕在祭壇上獻祭以撒時，此事為他成就一樣。」
茱西拉到處找威廉，發現他坐在篷車裡，雙手摀著臉。她問道：「你想跟兵團一起走嗎？想的話就去，我已經獲得見證，你去是對的。」
威廉說：「楊會長說，從軍是為了我們這群人的救恩，我也可以和別人一樣參與。」
茱西拉說：「我阻擋過你，但如果你想去的話，我不會再攔你。」44